第40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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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0章
瞳孔裏映出男人詫異的神情，但是布魯斯很快自嘲起來：“真愚蠢，但是這沒必要，克拉克。”他說：“我們都知道怎麽回事。”
克拉克看著他，他眼睛裏有一種雨水洗刷過天空之後的明亮，他神情專註著就好像他所深愛的那個蝙蝠俠就是自己。但是這種想法太愚蠢了，布魯斯嘲笑自己，吃自己的醋這種事情太過好笑。他應該把註意力放在更重要的地方，他不能放任自己一次又一次犯錯去殺死克拉克，那是錯誤的。但是克拉克看著他，年輕藍色的眼睛裏映出自己模樣，他看到自己的憤怒不甘和……嫉妒。
太愚蠢了，他想。他得離開，在這個糟糕的自己暴露出來以前。但是克拉克握住他的手腕，幾乎沒人可以從超人的手裏逃脫。他的內心有退卻的意思，但是渴望又緊緊的抓住了他，他想知道，他想知道克拉克的想法，至少也能該死的死心。
他們彼此凝視了一會，克拉克先開了口，他的語氣裏有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，但是他無視那些，堅持而固執的開口 ：“我知道，那些對於你而言是陌生的。”克拉克能感覺到對方躲在陰影裏的眼睛如同利刃在刺穿他。“我的錯。”他說：“沈湎過去而不願清醒的人是我。”
布魯斯站直了看著他，他的神色半隱藏在陰影裏。他看著他。
克拉克緊緊的攥住桌子的邊緣，他可以逃避可以離開，但是不，這是非常痛苦的一件事，但是他不能逃避，他不能因為自己的懦弱而傷害別人，尤其是他所深愛的人。
“這開始有點難，每當我終於發現你開始理解我，不把我當做要謀殺的對象，甚至你可能開始信任我的時候，時間就重啟了。我不得不一次又一次的努力，一次又一次看著努力付之東流，我猜我可能有點……有點太過於緊繃，有時候我甚至不能區分正確的時間線，這些是真的嗎？還是我被某個反派襲擊，這都是我的幻覺。我也會做那樣的夢，醒過來，已經到了四月。”
布魯斯緊抿的唇角有一絲松動，他看向對方的眼神裏也出現了一絲裂縫，克拉克慢慢松開了握住布魯斯手腕的手。
“我固執的想要找有個維系世界的聯系，我……”他搖了搖頭，“我太自私了，在我第一次意識到，除了我父母露易絲外，會有那麽一個人願意來愛我……我大概……”他克拉克伸手粗暴擦拭了下眼眶：“我的童年可不怎麽愉快。”他短促的笑了下。“然後是你，布魯斯。太美好了，我不敢相信。那是我在這時間裏唯一可以緊緊抓住的錨。”
“那是錯的。”
“那是錯的。”克拉克低聲說：“我發現我一次又一次被遺忘被……重新開始的時候，我不得不一次又一次試圖重新取得你的信任，而你為我而死了。”他暫停了話語，緊緊的閉緊嘴巴看向別處好一會，布魯斯並沒有催促他。
“我開始想，是不是我並不是件好事，我總是在做我以為正確的事情，可事實上呢我害死了你，我引佐德來到了地球，大都會之戰無數人死去。我也許並不那麽正確。如果我離你遠點，如果我們沒有那種感情，我是說……愛。你不會以那種方式死去。”
“蠢貨。”布魯斯回答：“我會死只是計劃不夠周詳，而不是你的錯。”
克拉克吸了吸鼻子：“錯誤的時間，錯誤的地點，我一遍又一遍的嘗試，我不得不維系那些可憐的感情在你身上，好讓自己在這些重覆的世界裏不至於崩潰，但是越是如此，每次當我不得不重新面對你的質疑，你的憤怒的時候，我都會試圖回到那個夢境一樣的過去裏。”
“但你應該明白，每一個布魯斯 韋恩，每一個蝙蝠俠，都不可能毫無芥蒂的愛你接受你。”布魯斯冷酷的指出：“在時間重啟前，他一定也磨礪過他的武器，準備無數氪石計劃，在監視器上反覆觀看超人的戰鬥。試圖在合適的時候進行一次戰鬥。就像我正在做的那樣！每一個都是！”
“對。我只是試圖用過去的幻想包裝起來，就像小時候總會覺得我得到的最棒的生日禮物。但是等你長大看來，那可能只是一輛簡陋的模型車。但是你還是會固執的懷念那個。”
布魯斯看著他，他的眼裏有一絲融化開的堅冰，像那些緩緩流動著漂浮著浮冰的冰海。
“而那些東西蒙蔽了我，讓我忽略了眼前。我就像一個糟糕的不停的開始新手，想要找回原來的你，想要告訴自己那些過去是真實存在的。但是我忽略了這些也都是你。他也是你，這一切都是你。”克拉克自嘲的笑了笑：“你說的沒錯，我是一個笨蛋，在面對一個重覆失憶的家夥，我總強調過去。我……”他停了下，“我應該做的更好。”就像毀滅日事件我應該做的更好，和蝙蝠俠的戰鬥我應該做的更好，大都會之戰我應該做的更好，而最早……我應該在龍卷風來臨的時候做的更好。
克拉克閉了閉眼，他跳下了桌子：“我很抱歉，為這一切。也許你現在會不想看到我，我回大都會，但是你知道只要你喊我……”
“你應該明白，過去並非是影響現在的關鍵性因素，因為那些過去已經消失，而現在決定未來。”布魯斯在他身後說：“你得明白更重要的是什麽，克拉克。”
更重要的是什麽？他高高漂浮在天空裏，蝙蝠俠在樓頂看著他，他們兵戎相見，互不退讓。或者他漂浮在韋恩集團大樓的窗口，而布魯斯 韋恩怒視著他，又或者他們在金碧輝煌的大堂裏遇到，布魯斯對他抱以好笑神情然後離開。無數過去交疊起來一個他從未了解的布魯斯，將那個男人如此鮮活的出現在他面前。
所有的一切都是布魯斯 韋恩的不同部分，光鮮亮麗的偽裝的真心的矛盾的黑暗的，不肯信任疲倦而傷痕累累的布魯斯 韋恩的一部分。他愛上的並非是某個部分，某個對他說出甜蜜俏皮情話的部分，或者某個溫柔親吻他的部分，而是那些所有那些，也許只是一閃而過的溫柔，亦或者那些一個眼神，但是最重要的是什麽，是布魯斯獨一無二的靈魂，所有層層疊疊現實交替覆蓋下來的靈魂。
他轉過身看向布魯斯。
男人眼神覆雜的看著他，那些東西那麽深那麽沈的在男人的眼底，克拉克睜大眼竭力去分辨。
他看到那場大雨，布魯斯撐著傘朝他走過來，他記得對方黑灰色的黑呢大衣，他能嗅到一些微弱的香水的氣味，但是當布魯斯伸手擁抱他的時候，蝙蝠俠的氣味便包圍了他。他看到玻璃後的布魯斯疲倦的扔下面罩朝他伸出手，更多更多的過去在他面前展開，他們朝他伸出手，在無數的擁抱裏，無數個布魯斯重疊起來，但是那些東西，雨水的氣味，香水的氣味，甚至布魯斯的氣味都模糊在消失在雨幕裏。
而隨著那些逐漸清晰起來的是眼前的布魯斯 韋恩，他就站在他眼前，他牢牢的看著自己。布魯斯告訴他，你得搞清楚未來在哪裏。
那種痛苦的酸澀緩慢的穿梭過胸膛，布魯斯朝他走過來。直到他面前停下來，布魯斯看著他，他們彼此平靜的註視著，他問對方：“我是誰？克拉克？”他看著克拉克問，又重覆問了一邊：“回答我。”
“這一切都是你。”他輕聲告訴對方：“我所愛的人，都是你，從來都在還有你。”
布魯斯的眼神裏柔軟下來，就像春天第一絲暖風吹入了固執的堅冰
“布魯斯，布魯斯 韋恩，蝙蝠俠。”
“對，布魯斯 韋恩，蝙蝠俠。從來都只有我，克拉克。”他說伸手反握住克拉克的手腕。 ““你希望什麽？告訴我，克拉克？”
希望像一個奢求，他想要毀滅日不會誕生，他想要壞的人受到應有的責罰，他想洪水不會發生，大樓不會倒塌，他想佐德從未來過，他沒有在絕望中殺死對方。他希望他能遇到蝙蝠俠，對方能伸出手。
“克拉克。”
克拉克眨了眨眼，他不明所以的看著對方，感覺布魯斯伸手挽住了他的腰將他束起來推向自己。
“世界不可能完美。”布魯斯告訴他。“有些犧牲和傷害我們沒法避免，但這就是為什麽我們在這裏，你在這裏的緣故，我們總希望一切變得更好，但是事實未必總能如意，你應該明白，克拉克。但是我們仍然在努力，就像你，獨自掙紮在這個時間循環裏，永無止境的明日。”
布魯斯的聲音太過溫柔，溫柔到好像一個幻覺，他又一次得到蝙蝠俠的信任，但是下一次呢，他是否需要這樣重覆的努力，如果布魯斯再次忘記呢，再次變成最熟悉的陌生人呢？
“告訴我，克拉克，你希望什麽？”
我希望世界恢覆原狀，我希望不再有人死去，我希望……
“我希望你能伸出手，‘克拉克。’”
一次一次行走在時間的邊緣，在夜深的時候思考如何去博取蝙蝠俠的信任，如何讓這個世界不要崩潰，一次又一次，失望又有希望，就像暗夜裏朝著遠處模糊的光奮力前進。他太孤獨了，氪星之子，超級人類，有時候他也會想要有同伴一起托付彼此，有所愛之人彼此理解，強大而互相照應。
“我希望你能信任我。”
布魯斯眼神終於柔和下來，那些尖銳的尖刺從他眼裏消失了。他們彼此在蝙蝠洞裏對視，克拉克的眼睛裏充溢的明晃晃的淚水，但是始終倔強的不肯掉落。他伸手捏住克拉克的下巴，將嘴唇貼在他的嘴唇上，克拉克睜大眼，男人含混的說：“男孩，我沒教過你，親吻時候要閉上眼嗎？”
克拉克閉上了眼，黑暗覆蓋了視覺。但是感官卻變得更加敏銳，他能感覺到布魯斯灼熱的嘴唇碰觸上他的，開始只是近乎溫柔的接觸，在克拉克僵硬的嘴唇終於變得柔軟，將那個闖入者迎接入敞開的家門。布魯斯的手指捏著他的下巴，搖身一變，那些高超的技巧在此毫無作用，只有熱切的嘴唇和舌頭將親吻變得柔情蜜意。他下意識的抱住布魯斯的背，任由男人將他壓在控制臺上。他能感覺到布魯斯騰出手來攪亂他的頭發，固定他的臉讓他無法動彈。在他喉嚨裏咕噥出嗚咽的時候，男人終於放開了他。布魯斯的嘴唇滑過他的耳郭，頭抵在他的肩膀上，他能聽到對方呼吸聲，能嗅到布魯斯血液裏散發出的氣味。
“包括這樣嗎？克拉克。”男人的聲音低沈得像某種樂器，近乎引誘一樣的將炙熱的呼吸噴吐在他脖子周圍，他看著蝙蝠洞的天花板，他的手還牢牢的抓住布魯斯背後的襯衣。他想開口說話，但是巡游在他脖子上的嘴唇幾乎讓他發不出成串的詞語，他只能斷斷續續的吐出對方的名字。
“布魯斯。”
“是這樣嗎？”布魯斯伸手攬住他的肩膀，將他的獵物重新攬回他的懷抱裏，鋼鐵之軀此刻卻如同柔軟的白兔一樣窩在他的懷裏，當然，如果他願意，他此刻可以毫不遲疑的推開自己，但是克拉克沒這麽做，布魯斯當然清楚這是為什麽。
年長的男人不但善於各種計策戰術，他甚至善於操控身體，克拉克幾乎被撩撥的困在對方懷裏，但是對方仍舊保持著游刃有餘的節奏。而他只能意亂情迷的沈入這該死的控制狂的節奏裏，所有的一切都像一團灼熱的火燒毀他的理智。
“克拉克。像這樣待你，用舌頭濡濕你的皮膚，親吻你的嘴唇？”
克拉克回應的聲音含混的就像一團揉皺的紙。
“他也是這麽對你的嗎？”男人的手順著他寬大的不屬於他的襯衫下擺撫進去，“像這樣？”他的手指靈魂的觸揉著鋼鐵之軀現已經如同春水般柔軟的皮膚，熟稔的挑撥著。
克拉克幾乎跳起來，但是男人牢牢的握住他的腰側，導致他重重跌下來，頭挨著布魯斯的肩膀：“布魯斯！”手指緊緊抓住對方袖子，呼吸變得灼熱。
“他這樣幫過你嗎？”布魯斯輕聲誘惑著：“他，你的那個‘蝙蝠俠’。”
“不，布魯斯。”克拉克掙紮著試圖坐直身體，但是在男人卑鄙的探入他褲子的時候猛然收緊聲音。他的話語變成了柔軟的呻吟。
“你們上過床。”布魯斯輕聲說，“你總該知道。”
克拉克從肩膀上擡頭看向布魯斯，他窺伺到男人眼神裏調笑和欲望，他們的身體散發著同樣熱切的熱意和欲望。布魯斯的手指緩慢但是老練的抓住他不可抵抗的要害，讓他掙紮在理智和情欲之間浮沈，他的大腦仿佛一半熱烈著一半顫抖著。
克拉克恍惚的響著，他打開門，布魯斯 韋恩就站在門口。那一瞬間他感覺到驚訝，但是他還是看到這個男人眼裏一絲欣喜。
“這一些都一樣嗎？”
他在布魯斯 韋恩的手指上顫抖，整個人幾乎抖被揉進了韋恩的懷抱裏，男人如此可惡掌握他的軟弱之處，慢條斯理不緊不慢卻有回轉自如老練熟稔的挑撥起他的熱情，克拉克幾乎無法控制自己的身體變熱，逐漸沈淪。他像幼獸一樣，喃喃的說著，停下又或者更快，那讓男人低沈的笑起來。
“克拉克，你到底想要什麽？”他的聲音像惡魔在克拉克耳邊低語。
他始終不肯，他明明知道那些關節要緊到位，能將更年輕的那個推上高峰，也知道那些能讓對方輾轉酥麻顫抖而求不得。克拉克從男人的肩膀上擡起頭，藍色的眼睛裏溢滿了水光和欲望，他祈求的看著布魯斯：“求你。”
克拉克意識到不知何時他已經倒在了桌子上，那些資料和工具都掉在了地上，但是他們誰也沒有管那個。他說：“我想要你，布魯斯。只有你。”他看向男人的眼睛，無比深邃，如此迷人，仿佛深淵又像是宇宙。
“那就記得我的話，克拉克。”
男人的手展平開他的手掌，緩慢的插入他的手指，然後收攏。克拉克盯著對方手指上的一道細小的疤痕，他嗅到一點花的香味，可是那太淺了，在他第二次翕動鼻翼的時候，那氣味就消失了，然後布魯斯的氣味覆蓋了所有的一切。所有的一切都變得熱烈而不可思議的柔軟，他看到無數星辰形成又墜落，他看到恒星坍塌陷落而超新星爆炸，他看到整個宇宙璀璨明亮，無數平行世界在其中誕生又毀滅。
“布魯斯……”他透過亂糟糟的頭發看到男人的眼睛，溫暖的溢滿光芒，布魯斯韋恩。男人俯下身親吻他的嘴唇。
“去面對一切。”
桌子在他們身下發出一聲不安的吱呀聲，但是沒人會在乎這個。蝙蝠洞裏的吊燈明亮的不可思議，當克拉克眨眼看向上方的時候，在布魯斯的身後，會有一圈模糊明亮的光暈，那仿佛就是指引一樣。所有的宇宙仿佛又收攏在這一刻，當他看到布魯斯的眼睛的時候。
“未來，會在你面前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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巴裏哢嚓哢嚓吃著一包不知道從哪裏摸出來的薯片，晃晃悠悠的出現在通往蝙蝠洞的通道口，他看到阿爾弗雷德站在入口處拉下了密碼端口的開關。
“嗨，我是說，你要下去嗎？我猜時間差不多了，晚到的話，老蝙蝠一定會冷嘲熱諷我。”巴裏口快的說，他看到阿爾弗雷德掃了一眼過來：“啊，抱歉，蝙蝠俠。”
阿爾弗雷挑了挑眉：“關於這點，我想布魯斯老爺不會介意，現在他有更重要的事情在做。”
“啊？”
“巴裏先生，我剛制作的新的夜宵，也許比起布魯斯老爺，您會對這些小點心更加有興趣。”
“可下面……”
阿爾弗雷德友好的笑起來：“我保證，他絕對不會因為你不下去而不開心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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瞳孔裏映出男人詫異的神情，但是布魯斯很快自嘲起來：“真愚蠢，但是這沒必要，克拉克。”他說：“我們都知道怎麽回事。”
克拉克看著他，他眼睛裏有一種雨水洗刷過天空之後的明亮，他神情專註著就好像他所深愛的那個蝙蝠俠就是自己。但是這種想法太愚蠢了，布魯斯嘲笑自己，吃自己的醋這種事情太過好笑。他應該把註意力放在更重要的地方，他不能放任自己一次又一次犯錯去殺死克拉克，那是錯誤的。但是克拉克看著他，年輕藍色的眼睛裏映出自己模樣，他看到自己的憤怒不甘和……嫉妒。
太愚蠢了，他想。他得離開，在這個糟糕的自己暴露出來以前。但是克拉克握住他的手腕，幾乎沒人可以從超人的手裏逃脫。他的內心有退卻的意思，但是渴望又緊緊的抓住了他，他想知道，他想知道克拉克的想法，至少也能該死的死心。
他們彼此凝視了一會，克拉克先開了口，他的語氣裏有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，但是他無視那些，堅持而固執的開口 ：“我知道，那些對於你而言是陌生的。”克拉克能感覺到對方躲在陰影裏的眼睛如同利刃在刺穿他。“我的錯。”他說：“沈湎過去而不願清醒的人是我。”
布魯斯站直了看著他，他的神色半隱藏在陰影裏。他看著他。
克拉克緊緊的攥住桌子的邊緣，他可以逃避可以離開，但是不，這是非常痛苦的一件事，但是他不能逃避，他不能因為自己的懦弱而傷害別人，尤其是他所深愛的人。
“這開始有點難，每當我終於發現你開始理解我，不把我當做要謀殺的對象，甚至你可能開始信任我的時候，時間就重啟了。我不得不一次又一次的努力，一次又一次看著努力付之東流，我猜我可能有點……有點太過於緊繃，有時候我甚至不能區分正確的時間線，這些是真的嗎？還是我被某個反派襲擊，這都是我的幻覺。我也會做那樣的夢，醒過來，已經到了四月。”
布魯斯緊抿的唇角有一絲松動，他看向對方的眼神裏也出現了一絲裂縫，克拉克慢慢松開了握住布魯斯手腕的手。
“我固執的想要找有個維系世界的聯系，我……”他搖了搖頭，“我太自私了，在我第一次意識到，除了我父母露易絲外，會有那麽一個人願意來愛我……我大概……”他克拉克伸手粗暴擦拭了下眼眶：“我的童年可不怎麽愉快。”他短促的笑了下。“然後是你，布魯斯。太美好了，我不敢相信。那是我在這時間裏唯一可以緊緊抓住的錨。”
“那是錯的。”
“那是錯的。”克拉克低聲說：“我發現我一次又一次被遺忘被……重新開始的時候，我不得不一次又一次試圖重新取得你的信任，而你為我而死了。”他暫停了話語，緊緊的閉緊嘴巴看向別處好一會，布魯斯並沒有催促他。
“我開始想，是不是我並不是件好事，我總是在做我以為正確的事情，可事實上呢我害死了你，我引佐德來到了地球，大都會之戰無數人死去。我也許並不那麽正確。如果我離你遠點，如果我們沒有那種感情，我是說……愛。你不會以那種方式死去。”
“蠢貨。”布魯斯回答：“我會死只是計劃不夠周詳，而不是你的錯。”
克拉克吸了吸鼻子：“錯誤的時間，錯誤的地點，我一遍又一遍的嘗試，我不得不維系那些可憐的感情在你身上，好讓自己在這些重覆的世界裏不至於崩潰，但是越是如此，每次當我不得不重新面對你的質疑，你的憤怒的時候，我都會試圖回到那個夢境一樣的過去裏。”
“但你應該明白，每一個布魯斯 韋恩，每一個蝙蝠俠，都不可能毫無芥蒂的愛你接受你。”布魯斯冷酷的指出：“在時間重啟前，他一定也磨礪過他的武器，準備無數氪石計劃，在監視器上反覆觀看超人的戰鬥。試圖在合適的時候進行一次戰鬥。就像我正在做的那樣！每一個都是！”
“對。我只是試圖用過去的幻想包裝起來，就像小時候總會覺得我得到的最棒的生日禮物。但是等你長大看來，那可能只是一輛簡陋的模型車。但是你還是會固執的懷念那個。”
布魯斯看著他，他的眼裏有一絲融化開的堅冰，像那些緩緩流動著漂浮著浮冰的冰海。
“而那些東西蒙蔽了我，讓我忽略了眼前。我就像一個糟糕的不停的開始新手，想要找回原來的你，想要告訴自己那些過去是真實存在的。但是我忽略了這些也都是你。他也是你，這一切都是你。”克拉克自嘲的笑了笑：“你說的沒錯，我是一個笨蛋，在面對一個重覆失憶的家夥，我總強調過去。我……”他停了下，“我應該做的更好。”就像毀滅日事件我應該做的更好，和蝙蝠俠的戰鬥我應該做的更好，大都會之戰我應該做的更好，而最早……我應該在龍卷風來臨的時候做的更好。
克拉克閉了閉眼，他跳下了桌子：“我很抱歉，為這一切。也許你現在會不想看到我，我回大都會，但是你知道只要你喊我……”
“你應該明白，過去並非是影響現在的關鍵性因素，因為那些過去已經消失，而現在決定未來。”布魯斯在他身後說：“你得明白更重要的是什麽，克拉克。”
更重要的是什麽？他高高漂浮在天空裏，蝙蝠俠在樓頂看著他，他們兵戎相見，互不退讓。或者他漂浮在韋恩集團大樓的窗口，而布魯斯 韋恩怒視著他，又或者他們在金碧輝煌的大堂裏遇到，布魯斯對他抱以好笑神情然後離開。無數過去交疊起來一個他從未了解的布魯斯，將那個男人如此鮮活的出現在他面前。
所有的一切都是布魯斯 韋恩的不同部分，光鮮亮麗的偽裝的真心的矛盾的黑暗的，不肯信任疲倦而傷痕累累的布魯斯 韋恩的一部分。他愛上的並非是某個部分，某個對他說出甜蜜俏皮情話的部分，或者某個溫柔親吻他的部分，而是那些所有那些，也許只是一閃而過的溫柔，亦或者那些一個眼神，但是最重要的是什麽，是布魯斯獨一無二的靈魂，所有層層疊疊現實交替覆蓋下來的靈魂。
他轉過身看向布魯斯。
男人眼神覆雜的看著他，那些東西那麽深那麽沈的在男人的眼底，克拉克睜大眼竭力去分辨。
他看到那場大雨，布魯斯撐著傘朝他走過來，他記得對方黑灰色的黑呢大衣，他能嗅到一些微弱的香水的氣味，但是當布魯斯伸手擁抱他的時候，蝙蝠俠的氣味便包圍了他。他看到玻璃後的布魯斯疲倦的扔下面罩朝他伸出手，更多更多的過去在他面前展開，他們朝他伸出手，在無數的擁抱裏，無數個布魯斯重疊起來，但是那些東西，雨水的氣味，香水的氣味，甚至布魯斯的氣味都模糊在消失在雨幕裏。
而隨著那些逐漸清晰起來的是眼前的布魯斯 韋恩，他就站在他眼前，他牢牢的看著自己。布魯斯告訴他，你得搞清楚未來在哪裏。
那種痛苦的酸澀緩慢的穿梭過胸膛，布魯斯朝他走過來。直到他面前停下來，布魯斯看著他，他們彼此平靜的註視著，他問對方：“我是誰？克拉克？”他看著克拉克問，又重覆問了一邊：“回答我。”
“這一切都是你。”他輕聲告訴對方：“我所愛的人，都是你，從來都在還有你。”
布魯斯的眼神裏柔軟下來，就像春天第一絲暖風吹入了固執的堅冰
“布魯斯，布魯斯 韋恩，蝙蝠俠。”
“對，布魯斯 韋恩，蝙蝠俠。從來都只有我，克拉克。”他說伸手反握住克拉克的手腕。 ““你希望什麽？告訴我，克拉克？”
希望像一個奢求，他想要毀滅日不會誕生，他想要壞的人受到應有的責罰，他想洪水不會發生，大樓不會倒塌，他想佐德從未來過，他沒有在絕望中殺死對方。他希望他能遇到蝙蝠俠，對方能伸出手。
“克拉克。”
克拉克眨了眨眼，他不明所以的看著對方，感覺布魯斯伸手挽住了他的腰將他束起來推向自己。
“世界不可能完美。”布魯斯告訴他。“有些犧牲和傷害我們沒法避免，但這就是為什麽我們在這裏，你在這裏的緣故，我們總希望一切變得更好，但是事實未必總能如意，你應該明白，克拉克。但是我們仍然在努力，就像你，獨自掙紮在這個時間循環裏，永無止境的明日。”
布魯斯的聲音太過溫柔，溫柔到好像一個幻覺，他又一次得到蝙蝠俠的信任，但是下一次呢，他是否需要這樣重覆的努力，如果布魯斯再次忘記呢，再次變成最熟悉的陌生人呢？
“告訴我，克拉克，你希望什麽？”
我希望世界恢覆原狀，我希望不再有人死去，我希望……
“我希望你能伸出手，‘克拉克。’”
一次一次行走在時間的邊緣，在夜深的時候思考如何去博取蝙蝠俠的信任，如何讓這個世界不要崩潰，一次又一次，失望又有希望，就像暗夜裏朝著遠處模糊的光奮力前進。他太孤獨了，氪星之子，超級人類，有時候他也會想要有同伴一起托付彼此，有所愛之人彼此理解，強大而互相照應。
“我希望你能信任我。”
布魯斯眼神終於柔和下來，那些尖銳的尖刺從他眼裏消失了。他們彼此在蝙蝠洞裏對視，克拉克的眼睛裏充溢的明晃晃的淚水，但是始終倔強的不肯掉落。他伸手捏住克拉克的下巴，將嘴唇貼在他的嘴唇上，克拉克睜大眼，男人含混的說：“男孩，我沒教過你，親吻時候要閉上眼嗎？”
克拉克閉上了眼，黑暗覆蓋了視覺。但是感官卻變得更加敏銳，他能感覺到布魯斯灼熱的嘴唇碰觸上他的，開始只是近乎溫柔的接觸，在克拉克僵硬的嘴唇終於變得柔軟，將那個闖入者迎接入敞開的家門。布魯斯的手指捏著他的下巴，搖身一變，那些高超的技巧在此毫無作用，只有熱切的嘴唇和舌頭將親吻變得柔情蜜意。他下意識的抱住布魯斯的背，任由男人將他壓在控制臺上。他能感覺到布魯斯騰出手來攪亂他的頭發，固定他的臉讓他無法動彈。在他喉嚨裏咕噥出嗚咽的時候，男人終於放開了他。布魯斯的嘴唇滑過他的耳郭，頭抵在他的肩膀上，他能聽到對方呼吸聲，能嗅到布魯斯血液裏散發出的氣味。
“包括這樣嗎？克拉克。”男人的聲音低沈得像某種樂器，近乎引誘一樣的將炙熱的呼吸噴吐在他脖子周圍，他看著蝙蝠洞的天花板，他的手還牢牢的抓住布魯斯背後的襯衣。他想開口說話，但是巡游在他脖子上的嘴唇幾乎讓他發不出成串的詞語，他只能斷斷續續的吐出對方的名字。
“布魯斯。”
“是這樣嗎？”布魯斯伸手攬住他的肩膀，將他的獵物重新攬回他的懷抱裏，鋼鐵之軀此刻卻如同柔軟的白兔一樣窩在他的懷裏，當然，如果他願意，他此刻可以毫不遲疑的推開自己，但是克拉克沒這麽做，布魯斯當然清楚這是為什麽。
年長的男人不但善於各種計策戰術，他甚至善於操控身體，克拉克幾乎被撩撥的困在對方懷裏，但是對方仍舊保持著游刃有餘的節奏。而他只能意亂情迷的沈入這該死的控制狂的節奏裏，所有的一切都像一團灼熱的火燒毀他的理智。
“克拉克。像這樣待你，用舌頭濡濕你的皮膚，親吻你的嘴唇？”
克拉克回應的聲音含混的就像一團揉皺的紙。
“他也是這麽對你的嗎？”男人的手順著他寬大的不屬於他的襯衫下擺撫進去，“像這樣？”他的手指靈魂的觸揉著鋼鐵之軀現已經如同春水般柔軟的皮膚，熟稔的挑撥著。
克拉克幾乎跳起來，但是男人牢牢的握住他的腰側，導致他重重跌下來，頭挨著布魯斯的肩膀：“布魯斯！”手指緊緊抓住對方袖子，呼吸變得灼熱。
“他這樣幫過你嗎？”布魯斯輕聲誘惑著：“他，你的那個‘蝙蝠俠’。”
“不，布魯斯。”克拉克掙紮著試圖坐直身體，但是在男人卑鄙的探入他褲子的時候猛然收緊聲音。他的話語變成了柔軟的呻吟。
“你們上過床。”布魯斯輕聲說，“你總該知道。”
克拉克從肩膀上擡頭看向布魯斯，他窺伺到男人眼神裏調笑和欲望，他們的身體散發著同樣熱切的熱意和欲望。布魯斯的手指緩慢但是老練的抓住他不可抵抗的要害，讓他掙紮在理智和情欲之間浮沈，他的大腦仿佛一半熱烈著一半顫抖著。
克拉克恍惚的響著，他打開門，布魯斯 韋恩就站在門口。那一瞬間他感覺到驚訝，但是他還是看到這個男人眼裏一絲欣喜。
“這一些都一樣嗎？”
他在布魯斯 韋恩的手指上顫抖，整個人幾乎抖被揉進了韋恩的懷抱裏，男人如此可惡掌握他的軟弱之處，慢條斯理不緊不慢卻有回轉自如老練熟稔的挑撥起他的熱情，克拉克幾乎無法控制自己的身體變熱，逐漸沈淪。他像幼獸一樣，喃喃的說著，停下又或者更快，那讓男人低沈的笑起來。
“克拉克，你到底想要什麽？”他的聲音像惡魔在克拉克耳邊低語。
他始終不肯，他明明知道那些關節要緊到位，能將更年輕的那個推上高峰，也知道那些能讓對方輾轉酥麻顫抖而求不得。克拉克從男人的肩膀上擡起頭，藍色的眼睛裏溢滿了水光和欲望，他祈求的看著布魯斯：“求你。”
克拉克意識到不知何時他已經倒在了桌子上，那些資料和工具都掉在了地上，但是他們誰也沒有管那個。他說：“我想要你，布魯斯。只有你。”他看向男人的眼睛，無比深邃，如此迷人，仿佛深淵又像是宇宙。
“那就記得我的話，克拉克。”
男人的手展平開他的手掌，緩慢的插入他的手指，然後收攏。克拉克盯著對方手指上的一道細小的疤痕，他嗅到一點花的香味，可是那太淺了，在他第二次翕動鼻翼的時候，那氣味就消失了，然後布魯斯的氣味覆蓋了所有的一切。所有的一切都變得熱烈而不可思議的柔軟，他看到無數星辰形成又墜落，他看到恒星坍塌陷落而超新星爆炸，他看到整個宇宙璀璨明亮，無數平行世界在其中誕生又毀滅。
“布魯斯……”他透過亂糟糟的頭發看到男人的眼睛，溫暖的溢滿光芒，布魯斯韋恩。男人俯下身親吻他的嘴唇。
“去面對一切。”
桌子在他們身下發出一聲不安的吱呀聲，但是沒人會在乎這個。蝙蝠洞裏的吊燈明亮的不可思議，當克拉克眨眼看向上方的時候，在布魯斯的身後，會有一圈模糊明亮的光暈，那仿佛就是指引一樣。所有的宇宙仿佛又收攏在這一刻，當他看到布魯斯的眼睛的時候。
“未來，會在你面前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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巴裏哢嚓哢嚓吃著一包不知道從哪裏摸出來的薯片，晃晃悠悠的出現在通往蝙蝠洞的通道口，他看到阿爾弗雷德站在入口處拉下了密碼端口的開關。
“嗨，我是說，你要下去嗎？我猜時間差不多了，晚到的話，老蝙蝠一定會冷嘲熱諷我。”巴裏口快的說，他看到阿爾弗雷德掃了一眼過來：“啊，抱歉，蝙蝠俠。”
阿爾弗雷挑了挑眉：“關於這點，我想布魯斯老爺不會介意，現在他有更重要的事情在做。”
“啊？”
“巴裏先生，我剛制作的新的夜宵，也許比起布魯斯老爺，您會對這些小點心更加有興趣。”
“可下面……”
阿爾弗雷德友好的笑起來：“我保證，他絕對不會因為你不下去而不開心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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